【文苑】南山南…………柯洪力

南山南

柯洪力*

北風卷着秋草，盤旋在空中，一絲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老人凝視着遠方，一動也不動，化作一座豐碑，任北風恣意劃過，絲毫不改那個瞬間。

“肖兄——”

江南雨，落雨又紛飛。煙花三月，正值朦胧，心似波濤。琴聲劃過，樓台之下，贊揚之聲不絕入耳。在衆人的贊歎聲中，卻夾雜着一聲哀歎，雖然輕盈，但又是那麼明顯。

男子緩緩走下樓台，清秀的臉龐透露出一絲哀怨，背負着一把古琴，默默地走出人流中。獨自一人，走進了深巷。自獨上樓台以來，不知多少次這般沮喪，滾滾紅塵，又有多少人讀懂了那一份失意呢。

歲月的滄桑在在男子臉上劃出道道傷痕，失意也在男子的心中劃出道道傷痕。

夜裡，男子一聲大叫。随之便是一句呢喃，“肖兄——，你在何處”。

緊接着是一陣稀疏收拾物件的聲音。踏着月光，背着行囊，男子在如勾的月牙下行走，月光靜靜的灑在男子健壯的身軀上，一步一步的踏着，如同白天的演奏一般，行雲流水，每一個腳步便是一個音符，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和諧。夜下的萬物也都岑寂下來，靜靜的欣賞這世間的絕唱。

男子行走于一片天地之間。朝飲晨露，暮醉晚霞。一日，男子獨坐在竹林之中，又一次拿出自己心愛的古琴。竹葉舞動，發出悅耳的聲音，男子輕輕撥動琴弦，聲音卻又是那麼清脆。男子輕歎一聲：“久違了——”輕輕閉上雙眸，又繼續撥動琴弦，合着竹葉的旋律，手指輕挑，不知不覺間，風随之而起，竹舞動着婀娜的身子，竹林也漸漸熱鬧起來。男子愈發興緻，手指翻飛起來，琴聲也随之跳動起來，風聲也更加急促起來，竹林也随之跳動起來。

突然，竹林中帶有一絲異樣的聲音。男子的琴聲戛然而止，“肖兄，是你嗎”。

寂靜的竹林有的隻是一句回聲。

“秦兄，久違了——”。

男子輕撫胡須，驚坐而起。也不知多久，這個聲音一直回蕩在男子耳旁，那夜匆匆一别，如今自己已是三寸胡須，彎曲了腰闆，消瘦了身姿。那個聲音如同雞鳴一般，每次講男子從枕邊叫醒，每次醒來，卻發覺隻是枕邊的一陣凄涼。

又下雪了，天空飛舞着雪花，男子已是滿頭銀霜，胡須已是三尺之長。獨立一片冰原之上，天地蒼茫，萬籁俱寂，就連呼吸聲都是難麼明顯。男子身披一件白袍，陪着大雪，渾然于天地一色。

“肖兄，久等了——”。

漸漸地，整個世界安靜下來了，天地萬物，蒼茫一瞬，似乎還流傳着那時的歌謠。

北海之北，蒼茫天地。寒梅獨立，孤芳自賞。自飲烈酒，垂釣湖雪。

琴箫和鳴，鳳雀不群。窮極一生，塌雨無數。孤島自垂，北海墓碑。

（作者系金融1501本科生 編輯：石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