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薦讀】李忠:引導大衆與大衆引導——論知識分子在新媒體中的作用

作者:jgx編輯:來源: 發布時間:2017-03-21點擊次數:

摘要:主流的聲音為什麼不能用創新的形式來表達?或者說主流的聲音為什麼不能用那些看似非主流的生動形式來表達呢?

美國《連線》雜志的創始主編,也是美國著名的未來學家凱文·凱利,在自己非常有影響力的一本新書《必然》中,有一個極其精彩的論斷,這個論斷概括為一個詞 叫做“流”——我們今天生活的這個時代,是一個時時處在信息流中的一個時代,這個時代中的每一個人都像生活在一個信息的河流中,無窮無盡的信息不斷從我們 的身邊經過,然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在這種狀态中,任何人都不要再做那種先行歸納,再做整理的工作——那種事後收集好的信息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因為它已經 過時了!唯一有效的,是我們要善于從當下的信息流中,即時地篩選、甄别、判斷并處理對我們有用的信息——如果借用一個佛教常用的詞,那就是“當下”——你 必然看在當下,想在當下,一旦過時,價值驟失!



無論你喜歡與否,你也不得不承認,我們的确活在這樣一個“流”時代,而在這樣一個 時代,我們作為一個個人或者一個組織,都應當對這樣的時代傳播方式作出相應的适應與反饋。特别是作為一個新聞媒體,這種适應就變得更為重要,因為這個 “流”的時代,也是一個媒體爆炸的時代——從全國人民都看“兩報一刊”一直發展到人人都是傳播者——每個人都可以擁有自己的“自媒體”,我們不得不承認, 在今天的世界或者中國,已經沒有絕對意義上的“主流媒體”,一切的主流都是相對的,一切的主流都是暫時的,一切的主流都是變動的,而應對這種變動的唯一手 法就是變動。
《九派新聞》在我看來,就是這樣一個對變動時代很好的應對,她的誕生回答了我長期 以來想說的一個問題:主流的聲音為什麼不能用創新的形式來表達?或者說主流的聲音為什麼不能用那些看似非主流的生動形式來表達呢?我想在這個方面,《九派 新聞》為主流聲音的創新表達開了一個很好的先河!
即時捕捉,大數據分析,熱門話題,專家分析,《九派新聞》這樣一種新媒體形式,讓 我的手機的公衆号中,有了一個唯一的官方媒體,而且我還把它推薦給了我的許多朋友,這些朋友們也是“用過都說好”,有幾個還表達說,如果有需要,他們也願 意為《九派新聞》寫些文章——當然前提是如果正好有他們領域内的擅長話題——我想這種寫作态度也正是這個“流”的時代應有的寫作态度:不是時時評論,而是 在自己專業的感興趣的領域有感而發!
這個态度當然是對的,作為我們這些個體的寫作者無可厚非,但反過來,如果你是一個 傳統報社的老闆,那你的麻煩可就來了:對讀者大多感興趣的話題,你的報紙總要寫評論,而你的記者告訴你,對不起,老闆,這個話題我不擅長,也沒感覺。那怎 麼辦呢?我想答案隻有一個:多養些記者,讓各個領域的專家都有,如果真有這樣的報紙,在今天的經營結果,可能隻有一個:關張吧!誰能養得起那麼多專業的名 記者呢?特别是在這個知識門類越來越廣的時代!
可是《九派新聞》就做到了這一點!為什麼呢?因為作為一個新媒體,她的撰稿人不止 一個固定的記者組,而是一個變動的專家群——我這裡所說的變動,是相對于每一期的内容而言——不同的話題,不同的專業,就由不同的顧問來撰稿,但一看就知 道都是同行,說得都很到位,都很“靠譜”——要知道,這“靠譜”兩個字,在今天這個過度傳播的時代中,可是一種極為稀缺的資源:由于傳播的門檻越來越低 (門檻低到隻需要你有一部多媒體手機!)所以導緻了這個時代新聞滿天飛,标題滿天飛,觀點也滿天飛,而且這些觀點還越來越離譜!
于是,事實、準确、靠譜,這些新聞報道中原來最基本品質變得越來越稀缺——剛剛發 生過的那個上海女孩到江西農村怒掀飯桌的所謂新聞,一時之間被炒得沸沸揚揚,連上海的官媒都出來正式表态,但過後才知道,這個不靠譜的故事是一個有夫之婦 在和老公吵架後一時生氣杜撰出來的!這難道不是一個最現實的新聞教訓嗎?我在多次的講課中,都和不同階層的學員講過這樣一個判斷事物的方法:觀點不值錢! 在今天,有觀點的人多了去了,真正有說服力的,不是觀點本身,而是觀點背後的事實和依據——請用事實來說話,請用專業來說服我!
那有沒有哪家媒體是一直用專業來說話的呢?答案有兩家,這不是我個人的觀點,而是我幾個朋友的一緻觀點,而且這個觀點還驚人地一緻:新的一家是《九派新聞》,老的一家呢?是《光明日報》。
是的!《光明日報》我沒有說錯,你也沒有聽錯!真的是《光明日報》!我,1969 年出生,同濟大學建築系畢業,留過洋,創了業,現在的一個私企老闆,非黨人士,卻長年訂閱《光明日報》,是真的嗎?是真的!因為我不管這《光明日報》是誰 管的,姓不姓黨,對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這是一份讀書人的報紙,和《九派新聞》一樣,有濃濃的書卷氣和深厚的專業性!
讀書人,是我對自己的定義!雖然公衆也管我叫專家,知識分子,專業人士,老師等 等,但在我的心目中,我就認為我是一個讀書人,我們有無數的先賢作為我們的榜樣,我們在每個時代也都應有所擔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是中國每一代讀書人身上千年不變的責任!我們出身平民,但一旦飽讀詩書,我們就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就應當以讀書人的标 準來要求自己,不再随波逐流,不再人雲亦雲,而要在任何時代中,特别是在這個“流”的時代中,保持清醒,冷靜客觀,有所思考,并有所作為。
我想這并不是一個高要求,因為長期以來《光明日報》都是這樣做的,特别是她那幾個文化專欄中,對于文化專題的讨論更是專業,如果那些在網絡吵吵嚷嚷的所謂的文化明星看明白了,我相信他們能汗顔至死!專業就是專業,并不是什麼外行都可以胡說與戲說的!
正是由于《光明日報》的這種品質,使我在長期訂閱她的同時明白了一個很重要的道 理,那就是對于一個國家,一個時代,一個政府而言,一群真正有知識,真正有責任的知識分子階層,是多麼的重要!記得,當時看《建國大業》電影時,我還有點 不明白。明明片名叫《建國大業》,為什麼拍出來的情節既與戰争無關,也與經濟無關,而最相關的,是如何把一個又一個的民主人士請到北京來,來參加第一次全 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後來讀曆史多了,我才明白,如果沒有這些民主人士,也就是當時的知識分子精英階層中間勢力的幫助,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共和國絕不可 能這樣順利地建立!這也就讓我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為什麼統戰工作對我黨這樣地重要,因為任何黨派都是需要朋友的。同樣一句話,由誰來說,有時候比怎麼 說更重要,别人說你好,比你自己說絕對更有效,專業人士講專業,也絕對比非專業人士更可靠!
《光明日報》作者群中聚集的,就是這樣一群專業而可靠的專家朋友,而《九派新聞》 目前正在聚集中的,也正是這樣一個逐漸成型中的媒體專家群!我覺得,這對于《九派新聞》而言,是比形式創新更重要的東西——如果說形式創新決定了《九派新 聞》卓爾不凡的起點的話,那麼,這個媒體專家群的建立,才是決定《九派新聞》到底能走多遠的關鍵所在——這也是我寫了這麼多之後,真正想對《九派新聞》所 提的建議,因為隻有有了這樣的顧問專家群,才能讓《九派新聞》起到兩個最為重要的宗旨作用,引導大衆和大衆引導。
下面,讓我用自己的親身經曆來說明這兩個宗旨——我從事的工作叫做城市顧問,是為 城市發展提供顧問服務的。當然我的父親也知道他兒子是幹什麼的,而偏偏我們家這位老爺子,是個憂國憂民的人——老空軍出身,他的父親也就是我爺爺則是個老 八路,于是我父親絕對是那種“位卑未敢忘憂國”的人,退休在家,每遇感興趣的國家政策必和我讨論。而且由于技術兵種出身,所以每次讨論格外較真,遇到好的 政策叫好,遇到不好的政策,(當然是他認為不好的政策)就會忿忿不平,結果我發現許多讓老爺子氣不過的政策,隻要和他大兒子一讨論,老爺子就會變得很開 心,為什麼呢?因為他兒子說話讓他覺得很專業很有道理,比如就在昨天,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關于進一步加強城市規劃建設管理工作的若幹意見》中有關于 “窄馬路”“密路網”的表述,老爺子一聽就不高興了:“現在這麼寬的馬路都堵車,如果窄了不更堵車了嗎?這是什麼糊塗政策啊!”于是,就聽到了我媽那句經 常說的話“還是先聽聽大兒子怎麼說吧!”
于是,我就拿出紙和筆,給爸爸從頭講起:“單位面積内道路長度的比值,這個叫道路 的線密度;單位面積内道路寬度所占的面積比這種道路的面寬度,如果線密度加大了,就一定不會出現嚴重的堵車,為什麼呢,因為路口和路口離得很近,一旦堵 車,很容易分流,用我們的行話來說,一條線上的交通荷載,可以很均布在一個面上,這樣的交通規則才是最合理的。”我還專門給老爺子畫了曼哈頓的路網 “60m*120m”的街區分布,說明為什麼這樣可以讓紐約在每千人935輛車的情況下,還基本不堵車的事實。
“但是”,我的話鋒一轉,“道路的寬度可就不一樣了,特别在中國,所有的開車人都喜歡無緣無故的并線,所以道路越寬,并線的可能性越大,用行話叫紊流越 多,交通效率也就越低。相反,如果是單行道,相互幹擾最少,交通效率反而最高,所以一個要“窄馬路”并且要“密路網”!
“明白了”,爸爸一下高興起來,“這兩個辦法,看來是要組合起來使用,才是好辦法,看來共産黨裡是有能人啊,這是誰給政府提出的主意?”
“我!你兒子是其中重要的一個人!”“是嗎?”媽媽高興起來,“我兒子真不錯,今天中午給你加個菜:西紅柿炒雞蛋!”——這就是我作為一個城市顧問的幸福生活,對外做顧問,我可以賺到顧問費,而給爸媽做顧問講解,能讓他們明白政策,還能讓我的午飯多一道菜!
其實在今天這個時代,這種專家與民衆的溝通是極為重要的,特别是在今天這個所謂的 “去智化”的時代,大衆的思維水平在事實上,是離辨别真相的要求越來越遠了——這并不是因為大衆越來越笨,事實上,是因為要辨析真相需要的專業門檻越來越 高了!比如,如果沒有專家的幫助,今天,媒體上關于引力波的熱點新聞是一般大衆絕對弄不清的,所以說今天的大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需要專業人士的引導, 而這,也正是《九派新聞》義不容辭的責任所在!因為,有太多的群衆事件,并不是由于政策本身引起的,而是由于政策溝通不到位引起的,而專業的政策溝通又必 然需要有相應的專業人士,用生動易懂的方法對大衆進行知識引導,這就是“引導大衆”的工作!
那什麼是“大衆引導”呢?這事實上是《九派新聞》對我的最大幫助,我在看《九派新 聞》時,特别喜歡關注這樣的标題——《輿論聚焦新一輪“失業潮”是否會出現?》,《個稅政策方案周末出台遇冷,輿論仍糾結于起征點》等等,為什麼喜歡看這 些?因為這能幫助我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到底現在廣大民衆在想什麼——因為不論哪個階層?隻要你出來做事,對我們而言,順應民意都最重要的——大衆是需要 專家的引導,但是同時,任何專家任何政府,也需要接受大衆的引導,誰也不能逆民意而動!
比如無論今年那位春晚導演如何為自己打100分,我都認為在這個猴年春晚上,沒有 請六小齡童來表演,都是一個無法彌補的巨大失誤,而且失誤得很愚蠢很不值——既然全國老百姓有那麼強的期望,在這些非原則的、不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我們 怎麼就不能順應一下老百姓的呼聲呢?幹嘛非要逆民意而動呢!你縱有千萬個專業理由,我也想告訴你,這,是一個講情感的晚會,并不是個講專業的地方!所以, 有了《九派新聞》這樣的大數據支撐下的輿情監控,我們才能知道老百姓現在想什麼、關心什麼,才能适時、适當、适度地接受大衆引導。
那麼我們來讨論最後一個問題——什麼時候能“引導大衆”,什麼時候又能被“大衆引導”呢?如果用嶽飛用兵的心法來總結,那叫做“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這就需要對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了——如果這樣說有點抽象,還是讓我用一個我與父親的具體故事來說明吧!
2008年,汶川地震後,我作為專家去相關政府機構參加了災後重建的專家研讨會, 回來父親當然要問我,災區何時能重建好。于是我問父親“你覺得災區重建越快越好嗎?”“當然了”,父親詫異地問,“難道是慢點更好嗎?”“是的!”我很肯 定的說,“一個發生過八級強震的地區,山體地質構造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我們目前還很難判斷,而且龍門山斷裂帶地區一定會是一個地震高發地區,而針對這種情 況最理想的應對辦法,是盡量把這些災民搬出去,搬到安全的地方;如果退而求其次,也應該把其中位于山谷中的那20%民衆搬出去,至少不要住在可能發生地質 災害的地方;最次最次,也應當适當放慢災區建設的腳步,讓地質構造變化穩定後,才根據變化後的狀況作出規劃,一步一步來,無論如何災區加快重建都不是最好 的方案!”
“那你怎麼不說出你的意見啊?”“我說了,但我最後還是同意加快災區重建”,“為 什麼?我不是告訴你要敢于堅持真理嗎?”“不是的”,我認真地回答父親,“最佳并不一定是真理,技術最佳也并不是政策最佳,咱們老家是山東沂蒙山區,爸爸 我問您,如果咱們那個山區地震了,我問您兩個問題。第一、你願意搬出來嗎?”“不,那裡可是咱老家。”“第二、災區重建可以放慢嗎?”“當然不行,咱們不 能老住帳篷啊!”“對,這就是我想到的,我想也是政府所想到的,那可是幾萬,十幾萬的老百姓啊,在這時候,專家不一定要替老百姓拿主意。相反,專家或者政 府在拿主意的時候,一定要聽聽這作為災難當事人的大衆是怎麼想的,因為畢竟現在受災的是他們而不是我們,人在受難時的心态是很難理性的。所以,你兒子的意 見可能不是最專業的,但是最現實的!”
當時聽完了我的那番話,記得父親沉思良久,才說了一句話“我兒子成熟了······”

那年,我39歲,39歲的我是第一次被自己的父親稱為成熟,因為成熟的确是一件最 不容易的事,而要做出一個成熟的決策,就必須在“引導大衆”和“大衆引導”間做出适當的平衡,存乎一心,才能做到運用之妙!所以我想說《九派新聞》的成功 也還需要假以時日的,但是我們有理由相信,《九派新聞》的确是我們這個時代最需要的一種媒體形式。如果能成熟地發展起來,必将能讓我們的政府擁有一群可靠 的專家顧問團,幫助政府以創新的形式發出主流的聲音,以創新的形式引導大衆,從而讓我們的廣大民衆逐漸成熟起來,最後真正達到“公衆理性”這個最高境界。 而同時,也在輿情觀察的幫助下,适時适度地接受大衆引導,最後形成有依據、講科學,但同時又是有溫情、講人性的政府決策。這樣才是政府決策藝術的“存乎一 心”,也才是對《九派新聞》的“運用之妙”。


(來源:九派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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